天價肉桂、天價水仙下的尷尬場面,一批批的巖茶被無可奈何的犧牲。《圖+文》

丨本文由小陳茶事原創

丨首發於搜狐號:小陳茶事

丨作者:村姑陳

《1》

三年前,喝過一款雀舌。

正巖的,幹茶如雕琢般勻整,放在燙過的蓋碗裡,便能聞到有堅果和糖果混合的甜香。

茶農A先生太了解他自己這款雀舌的脾氣了,在焙火時沒有手下留情,用了不少的火力讓它的香氣滋味轉熟轉甜。

別人家的雀舌是脂粉花香,而他,做出了荔枝香與蜜香,這還不算完,尤其湯水還特別稠滑,喝過之後,我們挑剔的味蕾便不能忘卻了。

接下來的幾年,年年都能與這款有荔枝蜜香的雀舌邂逅。

就算遇上倒春寒、大澇這樣的惡劣天氣,茶農朋友交到我手裡的依然那份故人般的熟悉和親切,即便還未完全退火,也不影響茶湯裡的荔枝蜜香輕盈地在我的舌尖化開。

到了2020年,新茶雀舌遲遲沒有做出來,好不容易把它盼來了,卻喝一口便吐了。

簡直,判若兩茶。

《2》

那令人魂牽夢縈的荔枝蜜香仍在,卻淡了很多。

就像一個舊友,胖了之後,五官模子還在,隻是全部大了一號。

尤其,這茶湯還不純。

摻雜著好幾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,隻覺得混亂不堪。

最大的BUG是,茶湯缺了醇厚感不說,還不耐泡。

這就是硬傷了。

李麻花多啜了幾下茶湯,下結論說,還能找到些老朋友的影子,看來並沒有換了原料,最大的問題應該出在工藝上。

遙想2020年,彼時正是疫情初發的時節。

那年的春茶季,采茶制茶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響。

說起這個,茶農A先生點頭稱是。

他說,那時候事情一發生,很多地方都亂了,他們做茶也很是亂了一陣子,後來才理順的。

確實,在那種時候,誰還能保持絕對的理性, 那就不是人,是神了。

我理解他,也隻能期待明年的雀舌,能恢復好味了。

可惜,直到今年,我終於喝到了A先生家千呼萬喚始出來的雀舌。

不過,仍沒有轉好。

還是淡淡的荔枝蜜,淺薄不耐泡的茶湯。

這樣的工藝居然延續了三年,真真讓人不能接受。

《3》

李麻花實在忍不住,質問A先生:『三年了,怎麼還是這副鬼樣子?

雀舌的工藝你丟光了嗎?

茶農朋友面露苦澀,說出了問題的核心,『沒人啊!』

原來,他們之前找了江西那邊的采茶工。

但,疫情之下來不了。

而武夷山當地人家家戶戶都忙著做茶,沒處聘閑餘人力來采茶。

尤其,大多數武夷山人的茶山是零星分佈在四處,距離不近,在采茶工匱乏的情況下,人員的合理調度就顯得非常重要。

有些茶樹的成熟時間撞在一起,顧得了這邊,顧不上那邊。

這便使得時時顧此失彼,太過抓馬。

比如雀舌,竟然和他家的老叢在同一天采摘,這撞車撞得毫無技術含量。

在老叢水仙面前,自然犧牲雀舌。

於是,隻有把雀舌的采摘時間推遲一天,遂,就這樣每年都采老了。

難怪,這雀舌香氣減弱、茶湯變薄,這都是茶葉采老的跡象。

而采老的茶隻能輕焙,稍微一重手焙火,茶的內質就更空了。

難怪他家的雀舌越來越空洞乏味。

成了李麻花口中的『鬼樣子』。

《4》

從老早認識A先生開始,便知道這茶銷路不好,每年都賣不完。

尤其還產量低、采摘期特別晚人手分配難度大,這使得家裡的長輩早想把雀舌砍掉,改種經濟型巖茶——肉桂。

後來,因為他把雀舌做得有個性,吸引了一小批茶客粉絲,年年有了固定的銷量,改種的想法便擱置了。

雀舌就這樣幸運地生長了好幾年,直到,遇到疫情采茶工人手不足,而它,華麗麗與老叢水仙撞了車。

老叢的價值自不用說,尤其這幾年勢頭猛長,都有趕超肉桂的架勢。

做一斤老叢獲得的利潤,跟做一斤雀舌比起來,誰都知道該如何選擇。

於是,雀舌就被犧牲了。

在利益和價值面前,情懷和喜好算什麼呢?

其實,我還是希望明年能有所轉變,比如人工能足夠,比如采摘時間不要相撞得太厲害,這樣,我們還可以繼續喝到當年那款令人銷魂的雀舌。

畢竟,A先生已經用自己的方式守護了這片雀舌茶樹多年,他不願意,我也不願意,就這樣敗給時間。

原創不易,如果您覺得這篇文章對您有幫助,請幫忙點個贊。

關注【小陳茶事】,了解更多白茶,巖茶的知識!

小陳茶事村姑陳,專欄寫手,茶行業原創新媒體『小陳茶事』主筆,已出版白茶專著《白茶品鑒手記》,2016年-2020年已經累計撰寫超過4000多篇原創文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