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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國維在《人間詞話》說:『古今之成大事業、大學問者,必經過三種之境界:‘昨夜西風凋碧樹。
獨上高樓,望盡天涯路’。
此第一境也;‘衣帶漸寬終不悔,為伊消得人憔悴。
’此第二境也;‘眾裡尋他千百度,驀然回首,那人卻在,燈火闌珊處’,此第三境也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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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有人換了一種說法,總結為人生有三個階段:看山是山、看山不是山、看山還是山。
自己一個人靜下來思考的時候,想起自己在學茶的路上,自己經歷的種種,對茶的認知,究竟處於何種階段,何種境界。
其實學茶和做學問、成大事沒有本質區別,感覺自己也經歷三重境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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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重茶境:看茶是茶,茶讓我興奮
學茶的第一重境界,執著於茶的表象。
覺得茶是茶,是一片有滋味的樹葉,可以通過不同的認知體系,將茶放在合適的位置,想去窮盡茶的所有秘密。
想去看茶樹生在在什麼地方、想去體驗不同的茶類不同的制程,不斷地學習茶葉的植物學、茶文化學、制茶學、茶葉化學、沖泡品鑒、茶學茶藝,通過不同的維度建立自己的茶學體系,想什麼都學。
讓自己記住神農氏嘗百草、記住EGCG、記住不同茶區、記住 不同樹種,和茶相關的一切都感興趣,都想『獨上高樓,望盡天涯路』,眼裡隻有茶,看茶是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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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重茶境:看茶不是茶,茶讓我困惑
隨著在茶的世界的深入,開始面對各種各樣困惑。
當你從在書上能看到,以前隻能遙仰望的那些前輩,和你談笑風生的時候,終於覺得自己踏進了茶的大門。
但隨著而來的是如影隨形的困惑,而這些困惑,EGCG解決不了。
在茶裡,每個人都帶了不同的目的,有人希望茶是他的成名之路上的墊腳石,有人希望在茶裡能快速變現,賺到大錢。
有無數不同的聲音,你不知道,你究竟該朝向哪裡?
像有些人一樣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,賣些自己都不滿意的茶,在談話裡說些模棱兩可的話,那個為茶癡狂的自己在一點點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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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發現在茶的路上,有人選擇了寬門,而自己卻在茶的寬門和窄 門之間徘徊。
想隨大流,內心又在掙紮,想走人少的那條道路,卻又畏首畏尾。
此時看茶,覺得自己身在其中,卻看不清其全貌,迷茫又彷徨。
你在探索自己的內心的邊界,在追問自己的茶的初心,在一杯又一杯茶中,踽踽獨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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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的茶中的滋味,五味雜陳。
茶成了你的一種困惑,一種自我尋找,痛苦、迷茫。
但又覺得,在黑暗中慢慢發現一縷亮光,為茶消得人憔悴,但憔悴之後是成長,是自己的內心被構築得足夠堅強,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關於茶裡一切,不在去迷信,不在去偏執,不再去爭強好勝,有了自己的判斷,有了自己的茶的世界觀,雖然不盡完美,但又不斷打磨自己,不驕不躁,不悲 不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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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重茶界:看茶是茶,茶是生活的陪伴
經歷了足夠的困惑之後,才明白茶裡困惑的得救之道,隻有在茶裡能尋得。
周作人在《文學論譯本序》一文中寫道對茶的認知:『茶味究竟如何隻得從茶碗裡去求,但是關於茶的種種研究,如植物學地講茶樹,化學地講茶精或其他作用,都是不可少的事,很有益於茶的理解』
關於茶困惑隻有在茶裡,慢慢解答。
茶不復雜,復雜的是人,茶本身不承載理想,是你將自己投射在了茶裡,茶才變得焦慮與困惑。
茶哪有那麼復雜,燒水、泡茶而已。
當你開始明白這些之後,對茶沒有了那麼多的執念,才會回到茶的本身,回到生活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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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成了朋友、親人之間交流的一種媒介,不再承載你那些虛妄的念頭,茶就是茶,茶裡面的滋味,開始呈現,在每一個渴望有茶的日子裡,用心給自己泡一次茶,忘掉所有的技巧,所有的念頭,專註於當下,註水、出湯、聞香、啜飲,不會那麼在意山頭,只要茶對,只要工藝對,只要滋味對,其他的否可以原諒,都可以慢慢退去,讓心和茶靜靜交流,你就是你,茶就是茶。
《心之道》一書中,有一段特別打動自己的話:『假使快樂總是依賴於一些我們期待將來發生的事情,我們就是在追逐一縷永遠抓不住的鬼火,直到未來以及我們自身都消失在死亡的深淵裡。
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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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裡有未來,亦要有當下。
隻有當下的美與感動,才會成為滋養未來的養分。
享受一杯茶帶給自己的快樂,在茶裡體味當下的細微的感動,去對生命進行溫柔的試探,在喝茶之後,再去修自己的勝業,在茶裡的半日之閑,去抵擋十年塵夢。
看茶是茶,在茶裡我們得到某一種成長;看茶不是茶,在茶裡我們追問自己。
最後我們在茶裡找到一種讓自己的生活途徑,茶回歸茶,自己回歸生活,熱愛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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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獨上高樓,望盡天涯路』是進入茶的世界,是自己和茶發生關聯;『為伊消得人憔悴』,是在茶裡的世界東奔西走,是通過茶去認識自己;『驀然回首,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』,是開始回歸自己的內心,回到茶的本質。
茶裡都能找到你自己,只要你走向茶。
作者:找茶丨弘益茶道美學特邀撰稿人
離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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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考書目:《100個基本:松浦彌太郎的人生信條》松浦彌太郎著,尹寧譯
《新100個基本:自我更新指南》,松浦彌太郎著,冷婷譯
《我想和你虛度時光》,李元勝著